武術就是大道

欄目分類：太極文化   發布日期：2017-11-15   瀏覽次數：次

本文原載<武魂>雜志1990年(1)(總第31期)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武術就是大道
 

--訪武當道教武館副館長趙信慧
- 圣慶 -
 

誰不想花錢買到貨真價實的商品? 可是,市場上一度出現的假藥、假酒、假煙等偽劣假冒商品圖財害命，令人望物卻步。
誰不愿拜明師學到健身自衛的真功夫？可是，社會上也有一些“高人”騙人騙財騙色，令人切齒。
以“三腳貓”的功夫和“狐黃白柳”的邪術招搖過市，欺世盜名的人，往往打出“真人不露相”的招牌，使人真假難辨而受騙上當。應該說，武術界、氣功界確實有不露相的真人，武術界、氣功界也流行著“真人不露相”、“天機不可泄露”的“祖訓”。這個“祖訓”，是與武術、氣功作為中國傳統文化，有著自己的獨特的哲理、思維體系和傳播方式，密切相關的。同時也應看到，這個“祖訓”給本來就很神秘的傳統文化增添了更加神秘的色彩，既讓人們好奇，也給那些“高人”提供了遮掩“真相”的面紗。

近幾年，有那么一些“高人”在武術界、氣功界為所欲為。今天，他可以自稱為“著名武術家”。明天，他又為自己冠以著名氣功大師的頭銜。后天，他又會以自己的姓氏創上一套拳，編上一套功。其實，他們既不通達古代經典，又不掌握現代科學知識，也不受法律的約束，只是在那里扯著“不露相”、“不泄露”的晃子，恣意污染武術、氣功的空氣，敗壞中國傳統文化的聲譽。難怪人們常說“十個把式九個吹，還有一個瞎胡擂”。這個結論可能過于絕對，但是，人們要求凈化空氣，鏟除騙子，為中國傳統文化正名的善良意愿，我是深有同感的。

大概是機緣巧合，我們有幸結識并采訪了一位“真人”。不負我們的誠心，他向我們露了一些“相”，使我們透過人們極為看重的套路表演和散打比賽，看到了傳統武術實戰技擊功能的更深一層，也對傳統武術的內涵有了進一步的更深一層的認識。這位“真人”，就是來自武當山的武當道教武館副館長趙信慧道長。

趙道長曾讓人用六分（真徑）鐵管隨意擊打他的胸腹、腰背，任你卯足氣力下狠手，對他也沒有絲毫傷害。我們的手頭沒有鐵棍，同去的苦師、藍石、小張干脆以拳代棍，擊打他的胸腹。說來又怪，你用同樣的手法，同樣大小的力度，擊打同一個部位，自己的感覺卻截然不同。有時似重錘砸在軟棉堆上，無聲無息；有時又像重錘打在鋼板上被反彈回來，令人不解。還是趙道長向我們解開了迷。當他無意識讓你打時，你的拳頭就像打上棉花，雙方都無傷害；當他有意識讓你打時，你的拳頭就像打上硬物，反彈回來，用的力越大，反彈得越遠，到頭來還是打人的吃虧。好在我們沒有用全力重擊，否則，自己的拳頭和身體可要吃苦頭了。
兩人交手，志在取勝。假如其中一人有不怕打的功夫，就可以全力施為攻擊對手，那么對手只有俯道稱臣了。

點穴和封穴之說，自古有之。雙方交戰，瞬息萬變，若不是實力相差懸殊，能夠點上對方的穴位是不易的。但是，如果掌握了封穴的本事，免除被點穴而敗北的后顧之憂，不是就可以放手一搏了嗎？趙道長就有封穴的本事。他把手伸出來，讓我們看曲池和內關兩穴。我們看到，這兩個穴位處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�？墒�，轉眼之間，兩個穴位處就鼓出來兩個小氣包。它在皮膚之下，筋骨之上，圓圓的，軟軟的。趙道長還讓我們摸了摸頭部的三個穴位，在那里，同樣也有小氣包封擋住穴位。

同去的朋友小張，是個散打愛好者，也曾經接觸過不少習武之人。由于小張沒見過多少真功夫，也一直在思考著中國武術的技擊功能到底體現在哪里？這次同去，小張想趁機探索這個問題。聽說趙道長內家拳造詣甚深，就一心想體驗一下“內力”打人的滋味。趙道長讓小張用書包裹好手腕，他伸出大拇指、食指，輕輕地在小張的手腕一扣，小張立刻感到像有一根鐵釘穿腕而過。趙道長又讓小張把一塊木板貼胸擋護，他將手掌往木板上一搭，小張沒見他的手動，即被“發”了出去。小張后來說，傳統武術的技擊功能含義很深，以趙道長的功力，社會上練武術和練散打的人，恐怕是很難勝過他的。

武當玄武門悟性童子功是趙道長所習武功中的一絕，令人贊嘆不巳。孫臏坐洞、仙人打傘、二朗擔山、鐵板石橋、二指玄功、倒換陰陽……一式式演練下來，更使我們見到了他的深厚功力。特別是他雙腿盤坐，只用兩個大拇指就可以把一百三十多斤重的身體撐起來，沒有深厚的功力和身體的柔韌性是辦不到的。他把一個手指平放在桌面上，任你那開磚打石的手掌劈砸卻安然無恙，你就會意識到“一陽指”的厲害了。

趙道長還有盤坐騰躍的功夫。他曾當眾演示過，使得人們開了眼界。假若他繼續修持下去，武功達到出神入化的境地，不是更可以為傳統武術增色嗎？
一個人習武練功，能得到明師指點，會起到極為重要的作用。如果進了“糊涂廟”，拜了個“糊涂神”，試想，你能修成什么“正果”？趙道長運氣好，他出門遇明師，讓人羨慕。

早在七八歲時，他曾向祖父學過外家拳，什么五朗拳、少林梅花拳、黑虎拳等等拳術多有涉獵。他也練過開磚打石等硬功夫氣功，弄得手上疤痕累累，雙手打顫，連筷子也拿不穩，真可謂苦心磨礪。可是，后來他遇到一位貌不驚人、語不壓眾的老道長，被“制”得服服帖帖，不敢動彈，卻因禍得福，拜到了明師。那天，老道長讓他使出渾身解數攻擊。也不知是他的水平太差，還是什么其它原因，他自認為凌厲的攻勢，總被老道長輕描淡寫地化解，還不時在他的右臉頰擊上一掌。到后來，他干脆站在那里等著挨打。老道長哪里真地打他，微笑著說：“要是真打，你早跌出一丈多遠了！”趙信慧心服口服，跪拜認師。老道長見他是可造之徒，當時就收下了這個弟子。

老道長姓劉，道號誠喜，是龍門派第二十四代誠字輩傳人。劉道長的師父是人稱“武圣人”的龍門第二十三代傳人張宗誠道長。

“武術就是大道。道法自然，有道就有法。”趙道長的這句話含義很深，很難參透。武術是博大精深的。在古代，先人們創拳時是否通過武術的形式，來融合、追求易經等經典中所包含的那種無可名狀的自然、坦然寂靜的修為？來體現那玄微高妙的大道、大法、萬物之秘和性命本宗，以求得順應自然之道和返歸無為呢？內家拳修為到上乘功夫，就不是成天的掄胳膊踢腿練架子，也不是同人交手時用那些組合好了的“招式”，而是靠“心意”打人，以“神”打人了。到那時，一粘即發，犯則立撲，隨心所欲的愿望才能實現。

武當內家拳講究“進則生，退則死”，把“殘”字（意指殘忍、兇狠）列為技擊字訣的首位，這并不是武當內家拳不重武德。如果不重武德，也不會練出高功夫來。練出具備殺人的手段而不殺人才是上乘功夫。因此，過去的規矩中就有好斗者不傳，酗酒者不傳，好淫者不傳，骨弱者不傳，輕露者不傳等限制，以保證門風正，技藝精。

趙道長給我們露了些“相”，可平時他是絕不輕露的。以前云游時，他穿件破衲頭，行動遲緩，就是在他背后喊他，他也是慢騰騰地轉過頭來，一付大病初愈的模樣。有人就錯誤地認為像這樣的人有什么本事！也有的人想抻量一下。

一位劉姓的武術愛好者拳腳功夫不錯，抻量了三次，吃了三次虧。第一次被抓破手皮，第二次被打破鼻子，第三次被一記崩拳擊中肋部，差點背過氣去。這時才認識到趙道長是能人，趕緊拜師。從早上一直跪到下午，趙道長才收下這個弟子。

趙道長和其他武師一樣，最反對那些“賣狗皮膏藥”的。那些人不學無術，把武術變成了舞蹈，還以為生財有道。他們以假貨騙人，武師成了巫師。甚至急功近利，胡亂擇徒……敗壞了武術界的名聲。真讓人納悶，假若有朝一日出現了過去曾有過的擂臺賽，他們是不是敢于上臺較技。假若他們的祖師“在天有靈”，會怎樣處置這些不肖子孫。

聽說為了滿足國內外武術界挖掘、整理、繼承、發展武當武術的需要，武當道教武館改變過去內部傳授武技的傳統，將于今年三月份對外公開招生，傳授武當武術和養生功法，培養專業人才，不知是否確實。趙道長對此作了肯定的答復，并說他和其他幾位道長將親自任教。

在趙道長到武當山去前，一直在武漢長春觀長住，當時他住在長春觀最高的一層殿三皇殿的右邊廂房。當時常去長春觀，并和道人們很熟，見到趙道長時，真應了“真人不露相”這句話，走路很慢，病怏怏的，對人愛理不理的樣子。慢慢熟知后，才知其是武術高手，其人是陜西人（具體的地方忘記了）。當時太清殿道士值班的桌子上就有趙道長一指下去挖的一條長槽（不知現在這張桌子換了沒？）。

當時長春觀有兩位年輕道長功夫很厲害，一位就是趙道長，另一位是來自東北的孫道長。趙道長以內功見長，孫道長以技擊見長。還有一位中年的道長叫章邦清（十幾年了，名字記得不太清楚）以武當劍術見長�，F在到長春觀去問一些長住的道長他們都可以講出趙道長的一些事情．最后一次聽到趙道長的消息是聽說他到廣州去了，一晃十幾年了，人物皆菲，王光德道長仙游了，趙道長現在也不知在何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