淺析《莊子·逍遙游》(下)
欄目分類:道教典籍 發(fā)布日期:2018-11-15 瀏覽次數(shù):次
他所想像的境界也是獨一無二的,那個“乘天地之正,而御六氣之辯,以游無窮”的境界,除了莊子又有誰創(chuàng)造得出呢?不僅如此,作者還通過姑射山神人“肌膚若冰雪,淖約若處子”的美麗形象,將那種境界人格化、具體化,使人明知其假,寧信其真。
把自己的縹緲幻想寫得這樣實在,這樣美妙,除了莊子,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了。莊子隨心所欲地想像出這些物事、境界,并非空言誑人,而是其構(gòu)思匠心的必然體現(xiàn)。他極寫鵬之大,椿之壽,一則造成一種聲勢,一種氛圍,引人入勝;二則形成一種對比,一種暗示——以鵬之大暗示人之小,以椿之長壽暗示人生之短暫。
大鵬必須乘風(fēng)而飛,尚且要有所待,人生的不自由不難想見;重負(fù)之下,立言、立功、立名還有什么意義,爭名奪利根本沒有價值,而出路只有一條,就是無為、無己,在“無何有之鄉(xiāng)”去作逍遙游! 其次是熾烈而隱蔽的情感。看透了人間的沉濁骯臟,莊子耽溺于純潔無瑕的幻想王國中,否定了爭名奪利、爾虞我詐的世人。
莊子醉心于動物、植物與神仙的世界里,所以文章的大部分篇幅都在寫虛的、空的、幻想的、非人世的事物,似乎做到了“無己”;但是“謬悠之說,荒唐之言,無端崖之辭”(《天下》)的背后有深深的苦悶,虛幻的“無何有之鄉(xiāng)”產(chǎn)生于對人間世的絕望,他追求著逍遙卻無法擺脫人生的羈絆。他把“至人”的境界寫得那樣不可企及,其中不正隱約露出他追求逍遙而不可得的苦惱失望嗎?他把那個“不食五谷,吸風(fēng)飲露”的神人寫得那樣美麗絕倫,其中不正燃燒著他那熾烈的、對美好理想的追求之火嗎?還有,他雖然提出應(yīng)該“無己”,物我不分,卻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認(rèn)為“小知不及大知,小年不及大年”。
由此可見他對智慧的重視,對生命的熱愛;可見這個一心要飛離人世的作者要否定的不是人生社會,而只是人生社會的黑暗和骯臟。這里還有必要提到大鵬這個形象。盡管作者從原則上否定了大鵬,但是卻義正辭嚴(yán)地駁斥了蜩與學(xué)鳩的嘲笑,強調(diào)指出有“小大之辯”,并且三次用濃墨重彩,不避重復(fù)地描繪了大鵬的雄偉形象,熱愛之情躍然紙上。這是為什么呢?也許,作者在才能無雙、向往著逍遙卻無法逍遙的大鵬的形象里,正隱藏著自己難言的苦情。
什么苦情呢?我們不妨作這樣的比較想像:一只大鵬在茫茫北冥中沖天而起,一顆心靈在深深苦悶中掙扎而出,幻想翅膀張開了,怒而飛向無何有之鄉(xiāng)……有所待的大鵬失敗了,那么心靈呢?有所求的心靈能在那廣漠之野找到慰藉嗎?答案顯然是否定的。那雄偉的大鵬形象所體現(xiàn)的正是作者這種欲飛的理想和無法飛走的悲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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